爬上去难,掉下来简单:70%家庭的教育焦虑真的无解吗?

向上爬困难,向下跌简单:七成家庭的教育焦虑真的无解吗?

作为父母,看点 经常被焦虑所困扰,甚至在焦虑的同时,为了“不焦虑”而焦虑。人们不禁感叹。现在做父母真的更难了。那么,这种教育焦虑真的是家长自己的问题吗?笔者以纪录片《人生七年》为例,试图明确一个道理:当今普遍存在的教育焦虑,其实是时代不可避免的通病。我们可能无法改变现实,但我们必须学会接受现实。或许教育孩子,帮助孩子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教育话题。

本文转载自微信官方账号:迪古阿古阿星球(ID: diguaguaxingqiu)

文姬十一姐编露露。

前两天,我和朋友聊天。她问我。你说在我对教育这么焦虑,是不是我有问题?,我觉得现在对父母来说真的很难。

一半媒体煽动焦虑,一半媒体鄙视焦虑;

当你焦虑的时候,你也应该焦虑,你不应该焦虑。

左右摇摆,两头都不是人。我会说不是你。焦虑是时代病、社会病,那它肯定和时代、社会有关。

我们总是把个人与时代和社会割裂开来,给个人施加太大的压力:

成功是个人的努力和能力。失败、懒惰或愚蠢;

焦虑不是个人的透明和智慧。焦虑不是愚蠢就是贪婪。

真的是这样吗?中产教育焦虑,怪家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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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的中产边缘层,怪我咯?

如果问什么样的父母不焦虑?

老实回答,一定是父母有一定的能力给孩子垫底。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学术上。

为什么有这么多焦虑的父母?

因为能垫底的家长太少了。但是这不是个人的能力问题,是整个社会结构决定的。

社会的话题严肃而无聊。在我们谈论它之前,让我们来谈谈一部纪录片,那就是大家都说烂了的 《人生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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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一下。

这部纪录片的英国版有14个。

小孩,简单粗暴的划分一下,正好代表了三个阶层。这里的阶层,没有任何阶级的意思,只是社会学研究里的说法。

有4个小孩来自上层,他们里面有庄园主的女儿,有企业家的儿子;

有7个来自中产阶层。

还有3个属于低收入阶层,住在农村和福利院。

从他们被记录下来的56年人生来看,上层社会的抗风险能力很强,哪怕偏离了轨道,也能拽回来。

比如说庄园主的女儿苏西,她16岁的时候因为父母离婚变得很叛逆,抽烟、辍学,读了一个秘书学校,随便找了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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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后她嫁给了一个律师,一辈子过的安宁舒心。

另一个出自上层家庭的孩子约翰,他的父亲早年突然去世了,但他仍然按部就班上了牛津大学。

而中产阶层呢,抗打击能力就要差很多。

同样是辍学,来自利物浦郊区的尼尔,居无定所,很长一段时间里靠领政府救济金生活。

同样是突发的变故,来自伦敦东区的杰奎琳,丈夫车祸,自己因为严重关节炎无法工作,只能靠伤残抚恤金,一生过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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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里的这几个中产家庭,其实都很符合“中产边缘层”的特点。

中产边缘层是清华大学的社会学教授李强的研究。他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数据,按照社会、经济地位,把中国16到64岁有工作的人口分成了三个阶层:

上层比例5.62%;

中产层占19.12%,不到20%;

下层为75.25%。

在中产里面,有70%是中产边缘层。在大城市里,中产的比例会高一些,大约有40%,但里面仍然有7成,属于边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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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中产过渡层与中产边缘层》

就是,你以为的中产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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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的中产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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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中产里面,大部分是边缘层?这也和整个社会的变迁有关。

过去这些年,中国经济发展最强劲的动力之一就是城市化。大批的人从农村移民到城市,从小城市移民到大城市,成为城市里的销售人员、白领、技术工人……

也就是说,每个小分子的我们,都是社会发展的功臣。

但是,在车水马龙、繁花似锦的城市里,没有祖籍荫庇的新移民们,很难在中产阶层站稳脚跟。

家里有人生个大病,赚钱的那个人突然失业了,我们试图改变命运的努力,就可能前功尽弃;

我们一边被洗脑了代表中产身份的消费意识,把大部分收入贡献给了商业社会,一边又要时时担心自己,会被迫退出这种生活方式;

我们面对着买房、户籍、小孩上学的重重“紧箍咒”……

70%的边缘层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70%的人一旦受到经济上的冲击,就会很容易的从中产阶层跌落到低收入群体。

在这种情况下,在中产阶层大面积蔓延的焦虑就是自然而然的了。你没法强按牛低头,也没法强按不焦虑。

怪家长吗?

不怪。这是社会发展阶段的问题,不是家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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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文凭社会,怪我咯?

其实我也时常扪心自问:我希望妞妞未来在我们的基础上再上一个台阶吗?

答案是:当然。

中国人都相信,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但同时我又很清醒的知道:这个,很难。

为什么?我们光从社会结构图上直观的来看下就知道。

从低收入到中产,是一道宽门,有一个大学文凭,甚至以前有个高中文凭就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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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中产边缘层进入核心层,却是一道窄门,难度差了不是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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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产核心层进入上层呢?

基本上是钻针眼。除了知识,还要能力;除了能力,还要资源;除了资源,还要视野。这些都有了,也不过有了50%的成功率,还需要50%的运气。

越往上越难,概率越低,这是社会结构决定的。

我们阶层上升的经验并不能被复制黏贴。这在纪录片里也有体现。英国版《人生七年》里14个孩子,只有1个实现了阶层大的跃升,进入中产核心层,做了大学教授;

日本版《人生七年》里13个孩子,都过着普通的生活;中国的类似纪录片《出路》、《零零后》亦是如此。

这是时代的群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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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跳出这种直观印象,来看的深一点,这还是社会发展规律的必然结果。在经济高速发展时期,就会产生阶级跃升的大潮。

改革开放初期,数以亿计的人从温饱到小康、从农民到市民、从低收入到中产到富豪。这里面有个人的眼界和能力,但更多的是被时代的东风刮过去的。

但是,当经济增长从粗放到集约,阶层之间发生流动的结构性动力就减弱了。

经济的发展松了油门,我们的思想却还在惯性上。

而另一方面,我们的社会还没有构建起一套完善的职业结构体系,来全面接受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

我国每年能提供的白领岗位大约是500万个。而每年的硕士毕业生有大约100万,博士毕业生有10万,985、211大学毕业生大约60万。

也就是说,大家满意的高薪白领岗位,就算只有博士、硕士和985、211毕业生去应聘,也一样靠抢。更别提,每年还有1000万本科毕业生。这还是结构上的矛盾。

供远远大于求,对文凭的要求自然水涨船高。以前用大学文凭,就能把精英人才筛选出来。

现在用清北文凭,用硕士博士文凭,都不见得能筛选出来。社会变成了一个文凭社会,家长想追求更好的文凭、更好的工作,怪家长吗?

不怪。

向下的通道永远打开,而向上的通道拥挤狭窄,这是一个现实困境。这仍然是社会发展阶段的问题,不是家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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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课题

今天和大家聊这些,绝对不是要大家躺平、放弃努力,而是看清楚社会的大背景,有助于放下执着,缓解焦虑,提升幸福感。作为一个家长,我也在不断调整自己的预期,调节自己的心态。

首先,我在放下对教育回报的高期待。

20年前,我大学毕业那会儿,每年的大学毕业生是100万,和现在的研究生数量一样。大学是精英教育,匹配的是精英职位;

现在每年大学毕业生是1000万,大学是大众教育,匹配的自然是大众职位。

目前的社会结构和职业结构决定着,有20%的人阶层跃升,就有80%的人停在原地;

有50%的人成为白领,就有50%的人成为蓝领;

大学生做外卖员、没有铁饭碗,甚至失业……这是社会的新常态。它是社会阶段在个人身上的投射,却并不说明这个人能力不行。

如果再用造富年代的成功标准来评价现在的孩子,大概率要失望,对孩子也不公平。

我想我能接受妞妞将来做个普普通通的工作,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甚至比现在的我们还差一点。

一个成熟和趋向稳定的社会,不可能再充斥着浩浩荡荡的阶层变迁,充斥着造富的神话。

最好的社会结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跑到精英阶层、上流社会,而是有机遇、有希望,同时各个阶层的人们都能够各司其职、各得其所。

其次,我在想,满足温饱、寻求物质的富足,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课题。那现在的孩子呢?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课题。寻找生活的意义,才是这个时代的孩子最大的课题。

你看这所有记录孩子成长的纪录片,不管是英国的、日本的、中国的,里面什么样的人长大后过的幸福?

答案是统一的: 那些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喜欢什么的人。

来自中产家庭的布鲁斯,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教书,他在一个普通的公立小学当老师,后来又去了孟加拉普及基础教育,说自己的生活“平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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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利物浦的彼得,经历过失业、离婚,起起伏伏,但他喜欢音乐,和朋友成立乐队,过的活力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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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福利院的西蒙,在物流公司做仓库管理,他和妻子经常在家里接待流浪的年轻人,在这里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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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前面说到的杰奎琳,和家人关系很好,一家人总是其乐融融。她很辛苦,却并不痛苦。

这所有的纪录片里,独独有一个人是痛苦的。就是在精英教育下长大的尼尔。

他的父母非常严厉,对他要求很高。尼尔申请牛津大学没有录取之后,就到处流浪,他说想逃离父母,甚至有过自杀的念头。他几乎花了一生的时间在寻找那个丢失了的自我。

向上爬困难,向下跌简单:七成家庭的教育焦虑真的无解吗?

我记得有一本书叫《单向度的人》,里面说工业社会的人,只用一个维度来衡量自己。当这个唯一的维度在现实中很难实现的时候,就会堕入精神的痛苦。

所以,把孩子从单维度的桎梏里解脱出来,让他用一个精神的锚,锚住自己的生活,这是我们更大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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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路径

文章一口气写到这里,我的脑海里还浮现出了一句话: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路径。

其实从代际流动率的统计来看,中国的社会流动性放在整个世界来说都是非常不错的,阶层并没有固化,机会依然层出不穷。

只是现在的机会不像以前那样简单粗暴,只需要死读书、读死书,或者买几套房子就能够实现。

现在的机会,更需要家长打开自己的视野。比如,它需要家长理解社会结构的变化。

国家当然希望有更多的人进入中产阶层,让社会变成理想的“两头小、中间大”的橄榄型结构。

但是,当白领职位不能够匹配这样的需求怎么办?只能是调结构。

所以中国要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发展高端制造业,让更多低收入群体能够通过这条路径进入中产阶层,也让更多大学生能通过“技术金领”的方式完成阶层跃升。

白领的竞争已经一片红海,技术金领就是蓝海战略。

很多家长把技术工人和低层次的体力劳动对等起来,不愿意去接纳这个变化,而一定要让孩子去挤白领的窄门,其实是把孩子的选择窄化了。

我们可以根据孩子的兴趣、能力选择他最适合的道路,但是要先放下心里的抗拒。

再比如,家长需要看清楚教育政策和考试评价体系的变化,看清楚未来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才不会在错误的方向上努力。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说的:眼里有方向,所以不盲从;手里有方法,所以不慌乱。

在经济上给孩子兜底,这无法强求;但是在视野、在学习方法上给孩子兜底,我们却可以为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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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最后,想再说几句掏心窝的话。

2013年,我从一个四五线城市来到杭州。我至今记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站在公交站台上,一抬头,看见前方一个高档商场的天桥上,一个女孩儿袅袅娜娜地走过去,心里那种羡慕的感觉。

人都是有聚光灯效应的,而且这个聚光灯是向上打的。

到今天,我在北京过得还不错,我已经成为了那个天桥上的姑娘,但我依然会不断的向上看,不断的看见比自己更优秀、更富有的人。

焦虑来自于现实,还来自于对比。

即使社会变成理想中的橄榄型结构,阶层也永远不会消失。但如果说这十多年的生活给我什么智慧的话,我想是9个字:

全力奔跑,但随遇而安。

现在每一次我去仰望我在攀登的这座生活的山的时候,我不会想,咦,你怎么还没有到山巅?

我会跟自己说,真好,你在登山的路上,你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这是我对生活的领悟,也是我对孩子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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