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鸟巢的“国风音乐”：从亚文化走向主流，二次元准备好了吗？

来源：头条浏览：0 2022-12-18 20:59:01

创建|李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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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海报上，“国风极乐夜音乐庆典”九个大字，像一条尖锐的分界线，清晰地划分了两个维度。

一方是从流行音乐中走出来的著名歌手新晋偶像；另一边是来自亚文化圈的古板的歌手们，二、三维的歌手们首次以“国风”的理念在鸟巢的舞台聚会。

这个网易云音乐于9月成立，从网络投票中诞生的国风音乐活动，终于在最终的官宣的同时尘埃落定。网易云音乐官方表示，举办此次国风极乐夜的初衷是重塑大侠对国风音乐的形象。 “吸收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华语流行歌曲都叫国风。 ”

但是，依靠亚文化发展已经初具雏形的古风圈层，能接受这样打破次元壁垒的融合吗？在大众的水平上，可以享受从这样的亚文化中诞生的音乐形式吗？

古风音乐：与亚文化群体同生

古风音乐不能严格地定义为某种音乐风格。大部分古风音乐的特点既有琵琶、古筝等传统民乐混合的音乐，也有半文半白、意境典雅的歌词，但在专业音乐人眼中，古风音乐的大部分歌曲都可以归入现有的音乐分区。民乐、世界音乐、New Age更多的古风作品仍然是流行音乐。

(古风音乐部墨明棋妙)。

在音乐产业观察家、音乐评论家陈贤江看来，“古风”并不是一种音乐形式，而是一个亚文化社区，“古风”的音乐性也是由社区性决定的。

以古风音乐为核心的亚文化圈层有着明显的维度壁垒，粉丝群体以“古风”、“传统文化”等元素为核心，从亚文化游戏、二次元，甚至晋江等众多小圈子群体中“迈出了一步”。聚集在古风音乐下，在这个圈子里重塑了自己的身份、活动机制和对话逻辑。这使古风音乐直接区别于周杰伦系的中国风。

这是亚文化发展中自上而下的启发环节，也是亚文化内容的综合体现。

最早的古风音乐出现于2005年前后，涵盖了以《仙剑奇侠传》为代表的仙女游戏和日本流行音乐，从心底为代表的一批翻唱歌手上传了自己的填词作品，但受众圈子相对较小

e大的《盛唐夜唱》、《枯叶之蝶》是小圈子逐渐积蓄力量的开始，2008年河图代表作《倾尽天下》的诞生，使发酵发生了质的变化。从今天来看，这首歌的编曲、演唱、后期都存在相当大的问题，但《倾尽天下》在古风圈中的崇高地位，来自于那个时代的创造意义。

辰海资本合伙人陈悦天对内容投资的思考显示，好的内容至少要符合“形”与“意”两个特性之一：“形”、“内容本身所具有的“节奏感”、生产可复制性和高质量； “意”既是内容所附带的精神核心和价值观，又是早期十分独特、稀缺、震撼而又与众不同的。

《倾尽天下》正好满足了作为领域内优质内容代表的要素。从形状上，展示了可以用“复制歌词”演唱的古风歌曲所传达的古典境界。例如，歌词中的“血染江山之画，如何能与你眉心一点朱砂为敌”、“梦中的二阶月下”，这些简洁典雅的词句所构筑的画面，配合着上河图独特的音色，让你第一次听到时心动从意义上讲，它包含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想象，如国家的选择、古典的爱情和想象。

《倾尽天下》的传播途径是同一亚文化群传播中教科书水平的代表。《倾尽天下》最早的热门是二次创作传播，一位名叫“第二按纽”的网友把歌曲改编成[《四大名捕》]版MV，然后网络写手沧海遗墨基于该版MV进行耽美小说创作

《倾尽天下之乱世繁华》后，古风圈层出现了质的迁移。

在受众层面，这是当前古风圈层主要消费者入洞的契机，从大规模发挥新作用的创作方面来看，古风圈层在素材上发现了全新的差距。 “根据古风构筑故事，使之具有古风特有的风采”。创作者们开始朝着这个层面去尝试，出现了很多新作品，一直以来都是古风创作的主流。例如，后来出现的一些代表作是音频怪物的《倾尽天下》、银临的0755-。

这也是墨明棋妙的创始人失子在阐释古风歌曲魅力时总结出的——《词曲的画面感和故事性》、《》这就像过去的古诗，只要了解情况代入，每次听到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

此后的几年间，以墨明棋妙为代表的古风音乐社团成为古风音乐创作的主力，优秀的古风作品开始层出不穷。而随着亚文化圈层一起壮大的粉丝群体，在为古风音乐圈贡献鲜花和掌声的同时，也开始表现出极强的消费欲望。

2011年，河图预售了《琴师》的同名专辑，定价从70元的普通版到带各种赠品的200元高能版不等，15分钟内卖出1万张。 2012年12月31日，《墨明棋妙》首场下线演出在北京麻雀瓦舍举行。 60元的票价，在短短10秒内，1000张票就被抢光了。音乐会当天，买了票的没买票的粉丝挤满了这个小live house。

这是古风音乐商业化的开始，但已经很有名了。

随着二维的发展而崛起，

古风音乐的商业化之路

脱胎换骨的美漫传媒是古风领域首家开展商业化的公司。

创始人桂震宇于2009年加入墨明棋妙，也是麻雀瓦舍活动的发起人和组织者。在随后的几年里，他带着一队墨明棋妙的队伍从南京的秦淮河到人民大会堂和鸟巢举办了音乐会。

2015年，美漫传媒正式成立。 2年内迅速获得天星资本、创新工场、Bilibili、君联资本、华熙等机构二轮投资，投资后估值超过7亿。据美漫相关人士透露，美漫此后先后获得腾讯和网易云音乐两次投资，整体估值超过15亿。

整个古风音乐行业能够实现商业变革的部分，集中在现场表演、专辑销售，以及b端市场歌曲定制和版权销售。而且，这都与歌手自身的价值、粉丝数量和粉丝粘性有关。

以音乐会为例，古风音乐的现场表演主要分为两部分。一种是纯粹以古风歌手为主的大中型音乐会，如美漫媒体主办的国风音乐盛典，ChinaJoy的国风之夜。另一场是与漫展一起出现的二维拼盘式音乐会。

(国风音乐盛典玄武纪10月4日南京奥体中心体育馆)

根据今年6月中国国风音乐发展研讨会的数据，目前国家每年举办国风音乐会不到500场，参与人数达3000万人，仅去年一年，在B站的视频播放量就超过1亿次。

然而，古风圈中真正能赢得粉丝追捧的艺人并不多，音乐会产生的价值往往是由艺人单一的价值联系在一起的，这使得古风音乐领域的活动更多的是歌手个人层面的联系，而不是公司的商业模式。

大部分成名的歌手都和古风社团墨明棋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河图、音频怪物等可以与2016年鸟巢心时纪演唱会的嘉宾名单基本重合。而崛起的歌手与肥皂菌、萧忆情、李常超、奇然等B站关系密切。

从商业价值上来说，B站的兴起创造了古风音乐新的突破——，即与二次元领域的深度结合。

2013年开始，桂震宇将动漫与音乐彻底结合，与众多歌手二次元网红一起打造了“动漫音乐节”。白天是漫展，晚上是关于二次元和古风的音乐会，最初的活动有3万多人参加。

自此，古风歌手在各漫画展上成为标配，出场费也从首届主办方象征性的数百枚红包中虚报，据最新报道，好歌手一般每日活动收入在2万美元以上，并根据粉丝数量和人气逐步增加。

以B站著名二次元古风歌手肥皂菌为例，仅今年十一七天假期就参加了五次漫展活动，人气依然高涨。

来自B站的《锦鲤抄》《石楠小札》等作品、《倾尽天下》《权御天下》等同人原创作品都为古风音乐提供了新的方向，同时也进一步促进了古风音乐的传播。

网易云音乐数据显示，2016年全年，平台播放国风音乐量比去年同期增长374%。网易云音乐原创音乐副总监唐晶晶说：“他们(古风/中国风的音乐听众)的忠诚度和活跃度都很高，不仅花很多时间听歌和评论，还有强烈的分享欲望和消费欲望。近年来，古风音乐无论是音乐作品数量还是用户数量都呈明显上升趋势。背景数据显示，古风音乐是网易云音乐增速排名第二的音乐类型。 ”

老派歌手发行的专辑也成为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但与三次元歌手法新专辑不同，老派音乐专辑更倾向于经典作品的合集，对于粉丝来说更像周边的收藏，专辑销量高的有三万张左右，销量低的有

在原创音乐5sing平台上，粉丝聚集成功的歌手专辑也多集中在古板的类型上。今年4月2日，古风社团汐音社发行的专辑《万神纪》开始众筹，5分钟就突破20万元，消费主力以00后为主。

古风音乐背后的消费能力强的亚文化群体也是众多企业和资本为古风音乐伸出橄榄枝的重要原因。例如，腾讯旗下的《同道殊途》游戏，通过《东风志》《敦煌定若远》等老歌的传唱，成功地将游戏传播到了亚文化层。

2016年一年，美漫向商业合作的音乐制作部创作歌曲近200首，营收达600多万元，其中游戏音乐的比重占70%。

从“古风”到“国风”，

古风音乐向主流的后面伸出手来

但随着古风音乐在亚文化中可触及的范围越来越广，亚文化的发展空间逐渐可见一斑，古风音乐要想进一步发展，需要向主流突围。

从2016年开始，美漫媒体开始尝试用“国风”代替“古风”，鸟巢举行的“古风音乐会”被命名为“国风音乐祭典”，并流传至今。

桂震宇对数娱梦工厂说：“古风和国风都是优秀传统文化的一种音乐形式，在我们的定义中，古风是怀古之风，表达对优秀传统文化的敬意。但是，由于古字与现在的字形成对比，容易感到陈旧，所以我们把古字提高到国字的高度，更多的人会接受吧。”

这可以看作是资本对亚文化的“编辑”，也是亚文化发展的必由之路。显然，“国风”比“古风”更具大众知名度，“国”字蕴含着国家认同，既符合国家政策，又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内容范围。

酷开音乐也是商业化领域反应迅速的音乐平台。据工商信息显示，酷狗音乐通过北京华强致远科技有限公司持有齐鼓文化、极韵文化和汐音文化三家企业的部分股权或控制权。

齐鼓文化是今年首次登上“国风音乐盛典”舞台的SING女团的实际运营方，也是旗帜鲜明的“国风”支持者。 SING女子组合是“电子国风女子组合”，现已组合3年，现有8名成员。现在在“火箭少女101”的赖美云来自SING。

SING之所以能在B站成名，得益于《天涯明月刀》、《青龙永夜》编曲采用了民族器乐电子元素，歌词和舞蹈中也充满了中国元素。 SING女子组合的负责人高静表示：“在SING的音乐作品中，我们不会将国风固定在某个要素上，而是希望从音乐、造型、舞蹈、视觉方面，融入更多的传统文化。它可能不那么冠冕堂皇，但我们希望通过它让更多的人理解。”

作为对国风的清晰定位，SING在女性群体中被证实是独一无二的。 SING女性团体发表的三部曲在很多平台上引起反响，《明月天涯》舞蹈版MV在B站播放了300万次以上，各种各样的翻盖和跳跃视频也层出不穷。明月在YouTube上投稿的播放量也突破了500万，国风的气势走出了国门。

在SING周年见面会上，在线观看人数超过200万人，斗鱼单平台当日视频观看数达到160万人，弹幕互动数超过25万人。

极韵文化还拥有社区音阙诗听、双笙商标使用权，音阙诗听出品的《寄明月》嘀嘀打车引发大火。汐音文化是古风社团汐音社的公司名称，尽管汐音社诞生得很晚，但整体创作力非常高。

但是，新的矛盾也越来越凸显。当资本力量逐渐打破包围层壁垒时，如何保持原有粉丝的认同感和高粘性呢？

走进人群，

国风音乐准备好了吗？

古风音乐开始商业化之初，不满的声音层出不穷。当然，这是“用爱发电”亚文化走向商业化时，必然出现的疑问。

亚文化群体的消费是基于自我认同的消费，这种自我认同来自文化内涵中的愉悦和共鸣，一旦引出与众不同的标签，古风群体的“优越感”就会更高。这种认同既包括民族自豪感，也包括文化认同，因为与主流的融合会消解某些部分的“优越感”。

例如，对《国风极乐夜》的形式表示不满的古风音乐资深粉丝摇篮曲，就因为人气的差异，不愿意让古风圈多年努力的音乐人陪伴三维歌手们，也不愿意在舞台上为陌生歌手付费

但是，这部分的“优越感”在大众领域也很难理解。

2015年，《寄明月》官微写了一篇批评歌词“注水”的文章，只是空洞华丽的辞藻没有任何内容，不知所云。其中有古风的歌《寄明月》。

这个微博被粉丝们纠缠了几年。《红昭愿》是为剑三人叶英创作的人物歌曲，其中堆积的被认为无意义的歌词，将人物的招式和招式中西湖景观进行了实用化，对玩家来说很有意义。

古风歌曲创作为大众传播水平本身设置了对歌曲背景和词句认识的门槛。然而，由音频怪物演唱的《人民日报》、五色石南叶、慕寒等创作的《依山观澜》等古风作品也在片尾曲、插曲中进入了电视剧领域。

不可否认，大众对传统文化有期待。包括《依山观澜》《典狱司》等展示的节目形式，展示了中国古诗中的多种表达，能够引起大众层面的讨论，证明了继承传统文化的内在需要。

但同时，古风圈层原有创作本身存在的问题也在掣肘前进。

由于古风音乐的创作几乎完全依靠网络，一首歌从作词、编曲到伴奏、演唱，后期、包装都成为许多独立的环节，UGC的内容生产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将一群能干的粉丝转化为创作者。

正面的例证是，《墨明棋妙》的成员猛虎玫瑰、春水无觞都是因为e大的《赤血长殷》的这部作品进入了古风的坑。负面效应是低门槛的生产使得许多音乐价值不高的作品同样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最典型的代表是2016年，一个叫@程序员Delton的网友在个人资料上发表了“恶俗古风自动生成器”的代码。据说是从另一位网友对古风音乐圈的吐槽中得到的灵感。这个微博的讨伐，成为了几年后古风音乐被提及的一般形象。

编曲的问题也同样突出。比起西方的爵士乐、布鲁斯和摇滚，古风的音乐真的很难成为音乐的类型。国风音乐的和声方法、调性、节奏速度等，没有形成特色，反而显得五花八门。由于早期版权意识的薄弱，抄袭和反抄袭的定义问题一直备受争议。

古风歌手小爱的后援会会长罗宸微说：“一个矛盾而难以改变的问题是，古风圈从一开始就是为爱发电的，编曲作曲后期其实是专业的、费时又费钱的职业，古风圈低龄的人也很多，一般都是学生党，所以好的词曲编曲后期是值得评价的但是，在词曲后期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免费的。这也是人的劳动成果，可能会出现很多有才能的人，或者不会有更多的作品。”

这是资本进入后需要解决的难题，也是整个产业的希望。 ——将在古风音乐获得更高关注度后，吸引专业创作者和专业团队。

罗宸微表示，网易云音乐的活动，是让大众认识古风的机会，“通过三维歌手自身的号召力，他们的粉丝可以关注古风，了解古风。也许其中只有5%真的对古风感兴趣，但这对整个古风圈也是件好事。” ”

“任何音乐类型都可以相互融合，艺术没有国界，当然也没有国界。我认为选择自律不是艺术，而是大家心中的偏见和傲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