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没有完美的父母,只有,不完美父母体验

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很多事情对他们而言也是陌生的领域。芸子的父母不知道,健听的自己该如何与听障孩子沟通;芸子也不知道,听不见的自己该如何与健听孩子相处,大家都只能不断摸索,尽管答案并非那么完美。天下本就没有100分的父母,只有100%爱着孩子的父母。文/陆小明三十多年前,芸子(化名)出生在一个汕头家庭,成为这个家的第一个孩子。

“不完美”父母

“不完美”父母

父母也是第一次做父母,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不熟悉的。云子的父母不知道如何与听障儿童交流。云子也不知道怎么和听障孩子相处。每个人都只能不断摸索,虽然答案没有那么完美。世界上没有100个父母,只有100%爱孩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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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父母
文/陆小明

三十多年前,芸子(化名)出生在一个汕头家庭,成为这个家的第一个孩子。

芸子的父母记得,为了教女儿学会认物,在她一岁前,他们时不时会问她“风扇/电灯/餐桌在哪里”。几乎每一次,芸子都会在听到问题后迅速指出来,并在收获夸奖后哈哈大笑。

但这类快乐的亲子互动,在1岁那场高烧后戛然而止。在治疗过程中,芸子遇上了医疗事故(药物中毒),失去了听力。而因为无法听见声音,芸子的语言习得能力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她几乎不会发声。

人们在讨论原生家庭时,时常会提到“沟通”的概念。如果父母有考核,沟通便是其中一道重要考题。沟通不易,而当父母和孩子分别处于有声与无声的“两个世界”,这道题就变得更难了。

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很多事情对他们而言也是陌生的领域。芸子的父母不知道,健听的自己该如何与听障孩子沟通,只能不断摸索。

而如今,芸子已为人母,有两个听力正常的儿子。在和健听孩子相处的过程中,她何尝不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过,他们都在努力做好这道题,尽管答案并非那么完美。

天下本就没有100分的父母,只有100%爱着孩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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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效”沟通

6岁的时候,芸子就回到老家汕头的一家特殊学校寄宿读书,系统地学习手语。

尽管也会心有不舍,但是芸子的父母认为,这样的氛围更适合女儿的成长。在那里,同学和老师都是用手语交流的,芸子能找到“和自己一样的朋友”,更好地学习如何与外界连接。

只是,他们不能陪在女儿身边,为了生计只能继续留在广深。从小学到初中的9年里,芸子和父母的相处时间甚少。

那时候,通信并不像现在那么发达。芸子的父母只能时不时去公共电话站,给她的叔叔打电话询问女儿情况。虽然芸子并不能亲自听见这份关心,只能通过叔叔三言两语的转述,但这已经是当时他们隔空沟通的最佳方式了。

久而久之,离开父母的芸子变得越来越独立,似乎早已习惯了一个人。

芸子的妈妈提到,自己几乎没见过女儿伤感的一面,“她都是自己消化了。”很多年前,芸子刚到深圳时遇到了一个难题,人生地不熟的她只想自己解决,而没有求助在深多年的父亲。回忆起此事,爸爸脸上有自豪、也有不悦。他觉得女儿独立是好事,但同时也很心疼女儿的不依赖。

“她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我们可以帮她想办法啊。” 父亲说这话时,眉头还是会稍稍紧皱。

好在,随着互联网科技的发展,芸子和父母的联系越来越方便了。芸子经常通过手机给父母发消息、图片、视频,分享自己的生活,也会请教带娃的疑问。

在一款常用社交软件里,妈妈一直出现在芸子的聊天列表前五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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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理解

如今,芸子已经结婚生子。她和同为听障人士的丈夫徐超(化名)在深圳定居,大儿子俊俊(化名)已经8岁了,小儿子米米(化名)才5个月大。

提起孩子,芸子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容。在提到“宝宝”两个字的口型时,她会用力地发出音来。

为了照顾好孩子,芸子记下了很多“新知识”,比如给宝宝播放的音量不能太大,手机要把音量条调到中间、电视则把音量数字调为10……她也掌握了很多“新技能”:由于听不到声音,芸子在炒菜时要把婴儿车放在隔壁,每隔几秒就抽空看一眼孩子的状态;睡觉时基本不深睡,且牢牢牵着宝宝的手,若孩子半夜醒来便能立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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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米半夜起床哭闹,徐超在安抚他

只是,她始终无法正常说话哄孩子,无法听到孩子的声音,这让她感觉差了点什么。而在生活中,对于听障父母而言,照顾健听孩子所面临的难题也远不止这些。

在《父亲的手》一书里,作者麦伦·尤伯格(健听人)曾写下他父亲(先天听障)一个“荒唐”的愿望——父亲希望麦伦·尤伯格同为听障人士。“当你饿的时候、高兴的时候、悲伤的时候、胃不舒服的时候,你哭闹,我们却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还有,我们如何……如何告诉你我们爱你?我很担心,如果你是个听力正常的宝宝,我们会不懂你。我也担心,你会不懂你的听障爸爸。”

几十年过去,麦伦·尤伯格所担心的一些生活问题,已经随着社会进步而得到改善。但不可否认,听障父母与健听孩子之间的那堵“墙”,还是在阻挡着双方的理解和沟通。

俊俊在两三岁的时候,曾问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我的爸妈不会说话?”芸子和徐超只能沉默地微笑,交由她父母来解释。因为俊俊对手语的熟练度有限、太小又尚不识字,芸子经常需要借助“第三人”介入沟通,把前因后果打字发给亲人或老师,再由他们打电话和孩子说。

很多事情,芸子都没办法亲自和孩子解释清楚。而让她真正难过的是,当孩子不开心时却不愿说出来。有一次,俊俊一脸不开心地放学回家,芸子用手语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问孩子都闭口不提。

无奈之下,芸子只能打字向班主任询问,才得知同学抢了俊俊的东西,俊俊不知道怎么拒绝,只是生闷气坐在角落。芸子听了之后也很难过,但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儿子。她很希望,俊俊可以勇敢大胆一点、热情开朗一点。

芸子手机里有一段珍藏三四年的视频,视频里的俊俊直直地站在教室中间,有条不紊地完成了一首歌曲的手语表演。听到同学和老师的掌声后,俊俊笑了。

芸子解释,那是一次家庭作业,让家长教孩子表演节目。歌词的表演是芸子逐字逐句地教俊俊的,而音乐节拍的部分则由班主任来帮忙辅导。

她打字说,“我们也没有其他能教的,只能教他手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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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米米的世界那么安静,芸子平常照顾米米时,经常播放音乐给孩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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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临分离

最近两年,芸子已经几乎没有给俊俊拍过视频了。因为,刚过6岁时,俊俊就回到了老家济南,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芸子和俊俊之间隔了1800公里的距离。

关于俊俊回济南一事,芸子和徐超说了很多的理由:济南读书氛围好、深圳的房子太小、徐超创业比较忙、俊俊回去能陪爷爷奶奶……不过,当中最重要也最直接的原因,还是沟通的不畅。

家中长辈是这么觉得的,芸子和徐超也是。“我说不了话,跟他辅导不了。像老师有什么问题想跟我说,或者他如果遇到什么难题,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辅导他,但是爷爷奶奶就知道怎么去教他读书。”芸子用手语说道。

以往,芸子或徐超去参加俊俊家长会时,只能让其他家长帮忙打字翻译,或者由俊俊进行手语翻译。徐超记得,其他家长都是自己来的,全场只有俊俊一个孩子,也只有他们在打手语,格外引人注目。而俊俊其实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打手语,不止一次地和父母说过打手语麻烦。

对于这种时刻的感受,麦伦·尤伯格也曾在书中提过,当需要和听力健全的人打交道时,父亲似乎变成了一个被忽视的孩子,而这时候他会希望麦伦·尤伯格变作成年人,代表自己与他人交流沟通——成人与成人之间的沟通。这种双向沟通的身份切换会让儿时的麦伦·尤伯格感到困惑,和其他同龄小朋友相比,这样的“双重角色”是另一种“特殊”。

刚回济南时,每逢视频通话,俊俊都会问芸子和徐超许多问题:为什么他不能回深圳?为什么爸妈不来济南?但是,隔着屏幕打手语,他们没办法很好地向儿子解释清楚,只能让爷爷奶奶帮忙解释。而且对于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哪怕知道答案也很难理解父母的用心。

在一次通话中,俊俊打手语时被同学看到,还被同学模仿他的动作。渐渐地,俊俊已经不再问这些问题,甚至连话也少了,手语也不愿多打,五分钟变成了通话的“极限时长”。

看着儿子逐渐不和自己敞开心扉,芸子和徐超也很难过,他们想克服沟通的问题,让俊俊早点回到自己身边。

“希望科技改变,早日让大儿子(俊俊)过来跟我们一起过日子。”徐超有想过,许多以前很难做到的事情,现在都能借助科技的力量轻易解决,那么总有一天,科技会打破“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

这是芸子和徐超心中一个美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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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子、徐超带米米去散步,芸子拿手机记录下来发给俊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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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做梦”

在过去几乎两千年间,出生即聋的人被认定根本没有学习能力,他们不能受教育,甚至不被认为是完整的人。但随着时代进步,听障人士也有了更多的平权意识,积极投身种种维权运动。

在1988年加劳德特大学选举聋人校长时,听障人士打出横幅——“我们仍旧拥有一个梦想”,争取到应得的权利。社会发展至今,许多关于听障人士的悠久而刻板的印象也都已被打破。

有的事情,如果只有一个人在想,那可能是梦。但一起做梦的人多了,所谓的“梦”就变成了伸手可及的未来。

如今,社会各界日益看重无障碍化的建设,致力于提高听障人士、视障人士、老年人等群体的出行和生活质量,也提升了社会发展的温度。芸子和徐超的“梦”,是许多有心人想过的“未来”。

手机是如今人们连接社会的一个重要工具,承载了生活中大部分的通讯功能。为了更好地打造手机无障碍化,2021年5月,vivo信息无障碍团队成员应娟和同事来到芸子家中开展调研,了解他们交流的难点和需求。

“我们那么辛苦去研发和迭代,肯定也是希望能够让他们生活得更便利的,”应娟提到,团队成员们明白个中意义,就算调研过程比较繁琐,大家都不觉得累。

曾经有一天,应娟从早到晚都安排了访谈,整整八小时,她和同事们都在用文字和受访用户交流,全程都很安静,而且交流起来很缓慢。应娟提到,芸子和徐超是访谈者里表达能力较好的了,但是有时提到一些话题,他们想要马上表达的时候,也会经常面露着急之色。

“我一开始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其实没有那么清晰的理解,不太确定要做些什么。”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研,应娟和同事逐渐找到了方向,设计了一系列无障碍化功能,如哭声监测、听说功能、无障碍通话等。

如果宝宝哭了,“婴儿哭声监测”可以立即识别,并以震动模式告诉听障父母,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发生。而在面对面沟通、电话沟通时,讲话人的话可以直接变成文字在手机上展现,而听障人士则可以输入文字转语音让对方听到,大大缩短了沟通的时间成本。

前不久,应娟将手机给到了芸子和徐超,邀请他们成为第一批体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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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连接

没想到,仅仅一个月过去,这几个功能已经成为芸子和徐超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

在和米米玩耍时,芸子拿手机打下“宝宝好棒”反复播放;在米米去打疫苗时,芸子通过转换出来的文字了解医生的嘱咐;当米米哭闹时,手机会马上通过震动提醒他们……“其他人看到自己说的话被手机翻译成文字,也不会起疑或是抗拒,因为他们能看到我们没有在录音。”芸子用手语说道。

如今的芸子已经是“机不离手”,时不时就会看看“听说功能”的实时字幕,看看周围有什么声音。更重要的是,俊俊和他们通话时,再也不用打手语了,只需正常说话就能与芸子、徐超沟通。首次使用这个功能的时候,芸子、徐超和俊俊足足聊了15分钟,足足笑了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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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子、徐超用无障碍通话功能和俊俊视频通话,全程不用再打手语

前段时间,俊俊8岁生日了,这是芸子和徐超第二次没在身边陪他过生日。那一天,芸子订了蛋糕和玩具寄给儿子,夫妻二人通过视频送上生日祝福,隔空陪儿子拆礼物、吃蛋糕。

以前,俊俊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妈永远不要老、永远年轻,可以陪他一起长大”。但是这两年,俊俊没有把愿望告诉任何人。芸子和徐超猜测,孩子的愿望可能是“回到爸妈身边”。因为,这也是夫妻二人的愿望。

“等不及那么多年了,我们不想错过太多孩子的成长,想要大家一起,长长久久生活在一起,然后就一起很幸福。”芸子笑着打下这段话。

趁着周末的时间,芸子也来到了父母家里,迫不及待地向他们展示了手机新功能,通过听说功能和他们实现“对话”。

没想到,妈妈轻轻拍了芸子的脑袋,说:“那我以后就不能偷偷骂你了。”

一句玩笑话,把母女二人同时逗笑了。

这种简单的快乐,和三十多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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