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79000:女性视角下隐藏的欲望和人类的挣扎

作者：周仲谋高佳

电影《犬之力》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在美国西北部蒙大拿州经营牧场的菲尔班克，对弟弟乔治新结婚的遗孀罗丝抱有敌意和憎恨，受到罗丝的儿子皮特的报复，感染炭疽菌病毒而死的故事。 简坎皮恩导演以女性的视角和细腻的手法，表达了人物压抑的隐秘欲望和扭曲的心理，深刻揭示了人性善恶之间的挣扎。

电影《犬之力》海报

著名电影理论家邵牧君老师认为，好莱坞类型的电影有公式化情节、定型人物和图解视觉形象。 作为好莱坞电影的重要类型之一，美国西部电影也是如此。 西部片往往以美国西部地区为故事发生背景，以牛仔打扮的人物为主人公，表现英雄与坏人的对决，以激烈的枪战场面和宏伟的西部自然景观增强视觉魅力。 电影《犬之力》中还出现了草原、牧场、山峦、沙漠、牛、马等西部景观，但主人公也是牛仔服装，与展现男性力量、歌颂英雄主义的西部电影完全不同。 意在打破好莱坞电影节目单的束缚，以“作者”气质的女性视角，运用暗示、隐喻、象征手法，前后对比，铺陈出一个发生在西部广袤荒原的爱情、欲望、谋杀、人性故事

菲尔是电影中最复杂的人物，受过高等教育，但脾气暴躁，傲慢无礼。 为了掩盖自己的同性恋取向，菲尔有意强调了男子气概。 他衣冠不整，言行粗俗，举止粗鲁，实际上内心软弱敏感，渴望同性之爱。 菲尔尖锐地对待所有散发着女性气质的人和物，用刁难的方式对待，嘲笑谦虚温和的弟弟乔治，嘲笑软弱的皮特，压抑和攻击罗丝的生活。 菲尔是行凶者，但也是受害者。 在当时美国道德伦理的束缚下，菲尔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取向，只能掩饰真实的自我。 他向皮特看着自己的影像投影，毫无防御地告诉了他一切，然后皮特陷入了精心策划的谋杀计划，死于非命。

皮特的复杂体现在他软弱的外表和残忍的内心的奇妙混合中。 从电影一开始，皮特的内心独白就为后来的谋杀埋下了伏笔。 随着剧情的展开，影片逐渐呈现出这个瘦弱、俄狄浦斯情结男孩的残忍一面：他在房间里解剖可爱的野兔； 面无表情地控诉亲生父母切断了自杀的绳子； 把带有炭疽病毒的牛皮交给菲尔，目睹他感染的全过程。 母亲罗丝的痛苦是皮特决心要杀菲尔的导火索。 他利用菲尔对自己的好感化身猎物，接近菲尔获得信任，让天衣杀害无缝实施。 周密的计划和冷酷的心，令人深思。

影片通过许多细节，表现出人物压抑的秘密欲望和扭曲的心理。 菲尔蜷缩的睡姿、不和大家一起洗澡的行为、对布朗亨利的狂热崇拜和纪念等等，都暗示着菲尔内心真正的渴望。 但是布朗亨利去世后，菲尔必须抑制真正的感情欲望，长期的压抑导致了他扭曲的心理和奇怪的举止。 在漫无边际的孤独中，菲尔通过编织牛皮绳来消磨无聊的时间。 只有当菲尔独自在林间的溪水中洗澡时，菲尔才敢面对自己。 青青的草原，古老的丛林，慵懒的雾和带着错误节点的树枝。 在大地的一隅笼罩下，菲尔略微获释。

《犬之力》中多次出现皮特移动梳子的特写镜头，而作为影像符号的梳子是皮特心中压抑的手指。 在和菲尔接触的过程中，真伪的模糊多少夹杂着皮特的同性欲望。 特别是皮特和菲尔一起吸烟的行为，性张力在烟雾中达到高峰。 心中有猛虎，细细闻玫瑰。 两人面对面的眼神中，透出了真情。 但是，皮特的俄狄浦斯情结压倒了感情的萌动，母亲的痛苦充斥着他的大脑皮质，促使他做出了杀死菲尔的决定。 皮特试图使母亲摆脱“狗”的攻击和酷刑。 本来的目的和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通过杀人达到目的的话，自己也会变成“狗”。 人性在善恶之间艰苦奋斗，终于输给了邪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开始互相伤害，互相残杀虐待。 这部电影揭示了对“狗的力量”的反思。

影片运用隐喻和象征手法，丰富了思想内涵。 菲尔浑身是泥，赤手空拳阉割小牛，比喻对同性恋取向的隐性阉割。 玫瑰从印第安人那里换上了柔软的手套，象征着对舒适温暖生活的向往。 群山中那张张着嘴吠叫的狗一般的影子，有着更加复杂的内涵，不仅象征着当时社会对同性恋者的攻击和敌视态度，也象征着受害者对他人的伤害，象征着人性的邪恶。 电影中的语音符号也带有隐喻功能，随处可闻的哨音和断断续续的音符让玫瑰如惊弓之鸟般痛苦不堪； 《拉得茨基进行曲》这首在上流社会广为人知的管弦乐曲，突显了罗丝的谦虚地位。

“请从刀剑中拯救我的灵魂，从狗中拯救我的生命”。 影片结尾的这句话，具有悲悯人的人文情怀和救赎意义，也传达了主题上的批判色彩。 另一方面，电影批判了当时美国社会伦理道德对同性恋的歧视，对女性和弱者的压迫。 另一方面，批判了人性中“犬类”般的自私、冷酷、残忍。 菲尔的死没有给家人带来悲伤。 弟弟乔治面不改色地选择了棺材，母亲把罗丝接到了温哥华家。 皮特看到罗丝和乔治开始新的幸福生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菲尔就像钉子从人们的生活中拔出一样，人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冷漠。 《犬之力》年代对美国社会伦理道德的批判揭示了人性中的阴暗面，发人深省，令人警醒。

(作者周仲谋是兰州大学文艺评论中心执行主任、文学院副教授，高佳是兰州大学文学院艺术学理论专业硕士研究生)。

来源：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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